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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母好像得到恩賜一樣，非常高興。但他們不敢把這種高興在孩子面前表現(xiàn)出來，他們很小心，只在邊上聽孩子和同學高談闊論，不插一句嘴，生怕惹笑話，讓孩子沒面子。父親承擔了泡水的任務，這些同學的茶杯都是他給裝滿水的。他好像很樂意做這個，一趟趟地跑開水房。幾個同學開始過意不去，后來就無所謂了。孩子本來也無所謂，但他看到他的同學后來以一種略帶些輕蔑的口氣和父親說話，就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。有些憤怒，有些心酸，還有一些……大概是來自血緣的親密，讓他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似的。在下一個同學讓父親去開水房時，他很堅決地看著那個同學的眼睛，冷冷地說：“你自己去。”那個同學怔了怔，嘴里咕噥了些。父親看有些僵，就很熱情地說：“我來我來?！薄安?，讓他去，他有手有腳，為不去？”孩子一點兒都不讓步。那個同學便自己去了。在后來的旅程中，孩子還和同學一起打牌吹牛，他父親還為同學打來開水，但這些同學變得很客氣了。孩子好像次開竅似的明白：同學對父親的尊重來自他對父親的尊重。望著相依相守的父母，他心里涌起了一股憐憫和抱歉還有雜七雜八混合在一起的感情，這種感情使他在深夜掉下了眼淚。
